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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是”他想了想,语气狭促,“姑娘家总是多思多愁泪的。”
薛婵问道:“难道二公子就没有伤心流泪的时候?”
江策轻抬下巴,斩钉截铁道:“自然,大丈夫怎能轻易落泪。”
她会心一笑,也不知去岁,是谁坐在积香寺的问佛石上哭鼻子呢。
可是薛婵不欲戳穿他,反正说了江策这个人肯定不会承认,保不齐还要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跳脚呢。
薛婵站起来,看着他的眼睛,虽笑着却神色认真。
“世人皆啼哭降世,我亦如此,哭笑本是上天所赐的的权利,高兴了就笑,难过就哭,凭什么我不能哭?凭什么女儿家的眼泪就代表着愁思?二公子与我又有什么差别?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你为男,我为女,故而你的眼泪珍贵,我的眼泪就因多而要被看轻?”
“是人,就会哭会笑,凭什么女子落泪要被认为羞耻,凭什么男子落泪要为不耻?”
江策被她连连反问地哑口无言,被她攻城略地,城池尽失。
可是随即他又听见她道:“再说了,眼泪又不是什么代表着软弱无能的事情。”
眼泪,并不代表软弱。
江策皱眉,疑惑了起来。
可是,父亲不是这样说的。
小时候他养了一只漂亮极了的小雀儿,人人见了都喜欢。
可是有一天,那只小雀儿死了,他抽抽噎噎地拿着小耙子刨坑,将小雀儿放进装满了花和稻黍果子的盒子里,不舍地将它埋起来。
当时他伤心的要命,连饭都吃不下。一想起那只雀儿是他一点点孵出来,养大的,养得漂亮又可爱,会在他的手里蹦蹦跳跳,他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
可是父亲说:“大丈夫当有匹夫之勇,怎可哭哭啼啼做小儿女之态!”
后来,他再也没有养过雀了。
也是那一年,他的父亲征战西戎,与西戎大将耶律雄战于百丈崖。
父亲虽斩杀耶律雄,却也在激战中因受暗箭穿心而死,跌落百丈崖下。
百丈崖奇险难入,不见活物,跌崖入谷未有还者。他的父亲也同那些误入百丈崖下的生灵一般,不见尸骨,在百丈崖下的某个地方静静地躺着,至今未归。
那时他很小,父亲出征才满三岁,死时五岁。
他的父亲,十六岁随父披甲上阵斩敌军三将领与于马下。
十七岁,凭着一柄冷光如大漠银月的雁翎刀,三月内大破天南国,逼得天南退于常平山外数十年不敢进犯。
少年英才,光耀夺目。
从小他就在想,他要成为父亲那样的人。他要护山河,定太平,要报仇雪恨,迎父亲英魂回朝溪城安息。
父亲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他都照做。
他不记得的,不了解的,总有人见过知道。
陛下、世人口中的父亲是什么样,他就长成什么样。
可是
薛婵同他说:眼泪,并不代表着软弱。
这和父亲说的并不一样。
那么究竟,是谁错了呢?
“雨停了。”
江策抽神,薛婵推开了旁边的一扇小窗。窗外下了一整个午后的雨已经很小,连峰都是绵绵软软的。唯留几根细细的雨丝被风吹得轻盈。
此时天气晴朗,天边有抹淡淡斜阳。原本弥漫在馆内的潮湿阴郁之气,也都一散而尽。
薛婵笑道:“雨停了,该走了。”
这雨怎么就停了呢?
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让人毫无准备。
江策跟在薛婵身后,略怅然出了芳春馆。
两人一前一后下石阶,就要分别。江策一咬牙,干脆飞快辞别跑开。
“二公子”
薛婵一唤,他又霎时停下脚步,站在馆墙的那丛太平花底下。
“怎么了?”
她缓缓走近,抬起头看他,神情温和:“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江策道:“你问吧。”
薛婵:“方才,你为什么要替我擦眼泪?”
江策干巴巴道:“我这个人一向心善,见不得姑娘家的眼泪。”
薛婵又问:“那就是说,换做别人,换做任何一个人。二公子也会如此亲手拭泪?”
“当然不是了!”他立刻反驳,可望着薛婵那双眼睛,他又飘忽不定,“毕竟……你我身负婚约,自然与他人不同。”
薛婵微微僵凝,只点了点头,连声音听起来都还是略带笑意的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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