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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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想得太入神，他完全沉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意识到玉求瑕在说话。

&esp;&esp;他集中精神，这才听到：“……我知道了，不是《哈姆雷特》。”

&esp;&esp;他盯着玉求瑕，有些懵，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玉求瑕为什么要自己念出“哈姆雷特”，这固然是剧本的名称，也同时是男主人公的真名，不是说被道破真名的角色会被下“定身法”吗？

&esp;&esp;然而玉求瑕的时间却并没有哪怕一秒的暂停，他还在说着话：“不是《哈姆雷特》！”

&esp;&esp;方思弄问道：“你为什么还可以说话？”

&esp;&esp;“什么？”

&esp;&esp;“你被叫破真名，为什么没有停止行动？”

&esp;&esp;他忽然发现玉求瑕的眼睛很亮，像两盏灯。

&esp;&esp;“我不是哈姆雷特。”玉求瑕说，语速很快，像在喃喃自语，“……我不是哈姆雷特。我不再扮演任何角色。我的台词不用我再说了。我的思想吸干了形象的血液。我的戏演完了不再演了。（1）”他濒临死亡的身体忽然爆发出了一股惊人的力量，抬手攀住方思弄的肩胛骨，将自己吊起，眼中鬼火荧荧，“我们都错了！不是《哈姆雷特》！是《哈姆雷特机器》！”

&esp;&esp;方思弄没有明白：“《哈姆雷特机器》？”

&esp;&esp;“是海纳·米勒的新戏，完全解构了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玉求瑕说道，“这部戏沿用了《哈姆雷特》所有情节，但哈姆雷特并不是哈姆雷特，奥菲利亚也并不是奥菲利亚，他们都只是一种象征……”

&esp;&esp;“象征？”

&esp;&esp;“让我想想、让我想想……结局……这部剧的结局……”

&esp;&esp;玉求瑕身体的力量急速逝去，方思弄慌乱地抱住他脱力的身体，离得很近，听见了自玉求瑕唇齿间泄露出的一部分单词，诸如：呼吸、内脏、血液、伤疤、厄勒克特拉……

&esp;&esp;玉求瑕似乎在回忆着这部剧的内容，这是一部方思弄并没有听闻过的剧，应该算不上大众，他毫不怀疑玉求瑕可以将真正的《哈姆雷特》倒背如流，但这个《哈姆雷特机器》，他不知道玉求瑕能回忆起多少……

&esp;&esp;思维给强弩之末的身体造成了更大负担，玉求瑕开始颤抖，四肢也跟着痉挛，忽然自胸腔深处传来一阵力竭的喘息声，接着涌上一口血，但因为仰躺着吐不出来，呛得直咳，咳得方思弄一度以为他要撑不下去，但他最终还是缓过来，断断续续地说：“……你才是主角，咳、咳咳咳……”

&esp;&esp;他死死掐住方思弄的手腕：“你才是……可以、可以终结这个世界的人……”

&esp;&esp;方思弄托着他的头，茫然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esp;&esp;玉求瑕双眼半阖，声音虚弱得接近于无，在喘气的间隙问他：“你、你的卧室里……有一把、一把刀吗？”

&esp;&esp;“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