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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重,深郊处放眼望去不见人烟,仅有一所破庙,莹莹月光借着庙里屋顶的破洞微微的照进里头,打在两具交缠的身影上,倒显出一番朦胧诡魅的韵味。
“啊…”方锴任由着书生打扮的男子亲咬着他的脖颈,难耐的抬起头。
方锴是由一颗老树借着天地灵气幻化出的精怪,至今也有百来年。精怪通常不伤人性命,但是喜爱吸取阳气,若有顺眼的男子路过,他通常是要勾引一番借点阳气的,而今天这个,看打扮应当是路过的赶考书生,只是生的有点过分漂亮了。
书生的唇间泛着点凉意,像是条蛇一样,自脖颈游移到他的耳垂,方锴觉得一阵麻痒,干脆捧起那书生的脸侧过头与他亲吻;书生的舌头像是模仿抽插的动作,不停的在他口腔顶撞着,手更是肆意的探进衣襟内大力的揉捏着相对其他男人可以称的上是豪乳的胸脯,指尖还时不时色情的摩擦扣挖着已经挺立的乳头。
两人亲吻时黏腻的水声在破庙里尤为明显,分开时方锴的嘴角甚至牵出了条黏腻的银丝,书生笑着低头将他嘴角的那条银丝舔去。
方锴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上书生的脸叹息:“真奇怪,我平生见过许多美人,有富贵公子、有王侯贵族,也有异域王子,竟都不如你一介小小的书生貌美。”
“能与你这样的美人交合,真是死了也值得…”
书生低头轻笑了一声,手抚在方锴在胸膛揉搓“你既然这么说了,那可得作数啊…”
方锴闻言警铃大作,可在他还未作出反应的时候,书生的手早已贯穿了他的胸口,鲜红的心脏活生生的被掏出,心脏外层还覆着一层紫气,书生嗅着那层紫色,眼里是骇人的贪婪:“呼…百年精怪的元神果然不同凡响”
方锴被掏了个猝不及防,疼的肝胆俱裂,这哪里是书生?!这分明就是碰上了魔修!!
那魔修此时已经将方锴的元神全数汲取,心情自然是好极。
他半蹲下身,方锴此时疼的已经维持不住人形,英朗的脸有一半甚至变成了树皮,魔修伸出纤白的手将方锴的凌乱的一缕头发撩至耳后:“我后悔了…像你这样的英俊的伟男子也是少见,我们真是天生一对,我该肏完你再把你杀了的,真是可惜。”
“你他娘的!”方锴气急,但也深知现在自己情况不妙,狠狠的瞪了魔修一眼,狠心舍下修行了百年的肉身,夺魂而出。
魔修始料不及,看着地上套着衣服的人形树皮,又想到方锴之前的诱人情态不忍嘀咕了句:“这么好的肉身真真可惜,早知给他吊着命带回去当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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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里外的闹市中,一辆木车上运着个大木笼,木笼中尽是些年幼的孩童,引来人群的围观。
“真作孽!这些个这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都是从哪户人家拐来的”
“诶,我一回见这样的,拐来作甚啊?”“自然是拐来卖了,还能作甚?”
方锴恍恍惚惚中听见耳边的熙攘声响,在头痛欲裂中睁开眼……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他垂头看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变小了?变小了?!!
这才记起昨夜他舍了肉身,慌不择路间看见一辆木车,一群幼童中正巧有个气息薄弱的,那正是他方锴夺舍的好时机,魂魄便朝着那处横冲直撞过去——他如今能醒来说明正是夺舍成功了;
至于他为什么和一群小孩困在马车上,方锴作为活了几百年的精怪哪怕如今变化成肉体凡胎也丝毫不慌,只要他能活下来,他就一定能修回法力;
而那个魔修,总有一日要将他挫骨扬灰!
方锴已经想到自己将重修回去,带着一身修为杀到那魔修的面前,那魔修届时一定惊骇非常,而他要狠狠的骑在魔修身上用自己的穴把魔修的鸡巴肏了,肏完后在魔修又惧又怕的神色中将他杀掉,只是这么想方锴已经兴奋的发颤到忘记自己如今的处境。
“臭乞丐!本少爷的钱袋也是你能偷的,看我不抽死你!”
同时不远处有一身着桃红色华服的少年,莫约十二三岁模样,长相极美貌,体型纤长,可能因着年纪小有点雌雄莫辨,他挥着长鞭的模样十足的骄横跋扈,这显然是被大户人家惯出来的小少爷,稍微碰着他点东西,便炸着毛想把人弄死。
那乞丐躺倒在地上哀哀求饶,身后的侍女见其惨状不免起了些恻隐之心:“少爷,您出来有段时间了,再不回去夫人会担心的。”
小少爷像是仍不解气,朝乞丐屁股狠狠一踢:“滚吧!下次再遇着你偷,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见那乞丐连滚带爬的逃蹿,小少爷鼓着腮帮子不说话,过了半晌闷声说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说好买个好的法器把那姬寅比下去,结果什么都没买到……”
侍女叹了口气:“现在这个时辰法器店应当是关门了,少爷还想买点什么其他的?”
“唔……”他突然看向侍女身后的人群:“那边围着一群人,我们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说罢便大步流星过去,拨开了人群,便见着中间的木笼子;这个他倒是清楚是怎么回事——毕竟他们严家不少仆人都是这么来的,穷人农户一旦负担不起家庭便会将家里的幼童卖出去,这些孩子不是流落到青楼便是卖到了大户人家,签了终身的卖身契。
笼子里的孩童因为被这么多人打量围观,惊惧的挤作一团,加上一路上颠簸及食不果腹,个个都是蜡黄着脸,瘦的有些脱相。
小少爷是瞧不上的:“哼!还以为是什么好货色呢,当真是扫兴,我们走吧!”
他语调着实是嚣张的过分了,引得大家朝他望去,包括方锴。
方锴夺舍的这具身体年纪莫约也就八九岁,但是可以看的出是与他原身相似的大骨架,身量也比其他小孩高一些,他这一抬头倒是非常显眼,叫小少爷一眼便注意上了,也怪方锴的眼神与其他人不同,竟是一点恐惧也无,明明蹲坐在破木笼里,但抬头看小少爷的眼神却像是上位者的打量一般。
这眼神属实有点冒犯人了;
小少爷刚想发火给他几鞭子,方锴见这小孩跟个炮仗似的,只捎一眼就恼怒了,反而觉得好笑,更加放肆朝他挑眉一笑。
要说原身长的也不差,方锴这咧嘴一笑,倒是露出两个梨涡,显出他眉目英俊,神态间的野气更是惑人,完全能想象长大后会是怎样意气风发英伟男子。
“你……挑衅我怎么还敢那样笑……”小少爷举着鞭子的手没挥下去,一张脸不知怎地却烧红了起来,他们严家世代都是修仙世家,修行之人多是他这样的精致的模样,像方锴这样的他当真没见过,一时间倒是被这个比他还小几岁的小孩给惑着了。
他觉得方锴……好像有点说不出的好看,虽咋一看是灰头土脸的,但是仔细看,模样好像是和他们家族的人不一样的好看,英俊野性得很;小少爷觉得自己更喜欢方锴这样的好看,方锴的神情虽然看了让人有点恼怒,但是他却不讨厌,隐隐的还有点让人心里麻痒。
他忍不住向前一步:“喂!你叫什么名字?”方锴打量着面前的少年,突然见到他腰间的玉佩,那玉佩几乎光可鉴人,周遭萦绕着彩光,是玲珑白玉。他记得这玩意能驱邪克毒,是不少修炼之人争夺的宝物。
这么看来,这个少年应当不止是简单的富户人家
“你想买我吗?”
少年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却也不愿意被他一眼看出心思以免掉了身价,别扭道:“我可没有瞧上你,你又脏又野,凭什么觉得我会买你?”
他本预想着这样方锴或许会央求他,也许还会为了被他买回去发誓会永远追随他,谁料想-------
“那就好,你脾气这么差,我宁愿被卖窑子里也不想被你买回去。”
“你……!!”少年哪里被人这样嫌弃过,一边是面子遭不住气极了,一边又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委屈,甚至眼眶都有些发热。
可方锴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痛打落水狗,他似是嘲讽的说道:“既然不买就走开,别围在这边妨碍真正想买的人了,我可是要卖个好去处的,你站这边我都嫌晦气,啧!”
少年气的习惯性又想举鞭子抽人,可看到方锴的模样又心动的紧,哪里还舍得动手,甚至暗暗脑怒方锴应当是不喜欢性情不好的人,他刚才这一举鞭子,他在方锴眼里印象怕是得更差了……
“哼”索性将鞭子往地上一甩,朝人贩喊道:“这个人,我要了!”
方锴看这毛头少爷的一身行头也猜出了他应该不是一般的富户出身,跟着踏进了主城内的长廊才晓得,这人原来是西都城主的独子,无怪乎宠溺出一身讨人嫌的狗脾气。
“我叫严金玥,既然我买了你,那你以后就跟我身边伺候着,我说一你不准说二,我……”话还未说完,远处的一位奴仆绕过廊柱喘着气从身后赶来:“小少爷,夫人找你……”
严金玥和方锴说话被打断,不满的抿了下嘴,没好气的敷衍:“行了,我这就过去!”
因着他走时一步三回头的叮嘱方锴别乱跑,惹的那奴仆也多看了方锴几眼。
严金玥登时就不乐了:“你看他作甚?!再看我挖了你的眼!”
……
他一走方锴就被侍女领着去沐浴,待他脱了衣服才大觉不妙,这阴茎下方怎的还有一道窄缝?他伸手朝下揉了揉,原身除了男子的阴茎外还长了个女子的穴儿?……他竟然是双性人!
方锴只觉得头脑一片麻乱,双性人多为炉鼎体质,资质大多不佳甚至没有,那他想修行到原来的修为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可……原身这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双性人,说不定会是例外呢?
越想越是糟心,干脆沉下身,将头埋浴桶里——不管怎么样他都得找机会测一下这个身体的根骨再做打算。
“洗好了吗?小少爷要见你。”不知泡了多久,听见外头传来侍女的的询问,方锴叹了口气,这主城也不能久待,作为肉体凡身,真想修行他自然是要往高处去的,总不会一直陪劳什子少爷玩过家家。
大约是等久了,严金玥一脸不乐,听见过来的脚步声又想发脾气,可此时方锴脱了褴褛的破布衣衫,换上了藏青色的劲衣,原先杂乱的头发也被工整的束成马尾,端是个硬朗英挺的小儿郎;他哪里还气的起来,只是红着个脸支支吾吾的让方锴陪他去前堂。
方锴并不太懂凡间的规矩,走在严金玥前头;
作为仆从走在了主家的跟前可以说是大不敬的,严金玥倒是不在意,他正是开始长个头的时候,足足高了方锴半个头,这个年岁的少年也不懂什么叫一见钟情,他只觉得看着方锴走在前头的背影也觉得讨喜的紧,甚至还有点想把人揉进怀里亲一亲。
只是这么想着便有几分心猿意马,缓步上前牵着方锴的手:“现在你是我的人了,总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方锴觉得这小少爷缠人的紧,自然没给他什么好脸色:“方锴”
严金玥也听出了他的不耐,他头一回这么喜欢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讨人喜欢,只得找些话来示弱:“小锴运气真不错,明年我就要去昆仑当修行弟子,到时候你就当我的随从与我一道过去。”
“是那个昆仑剑宗吗?”方锴这才被勾起兴趣,绕是他这样住在深林处的精怪也听过昆仑法,不是在他快爽利起来的时候慢下速度,就是舔到敏感处又去舔其他地方口活儿这么差,真是白瞎了那张脸。
他实在忍不住,干脆自力更生的晃着屁股将阴蒂往对方唇上摩擦。
方楷腰扭的卖力,喘气时低头扫了一眼姬寅,对方正噙着笑看着自己,这人一开始就既不抗拒也不怎么主动,那副好以整暇的姿态让方楷感觉自己像个出来卖的兔子。
他心里气恼,但面上不显,只是将臀摇的更厉害,肥厚的屁股被抖起阵阵臀浪,红色的逼肉几乎是不顾对方死活的往姬寅唇舌内挤,他的花核被蹭的挺立起来,两片小骚逼也分开了口,小逼里面不停地吐出淫水
在感觉到屄穴内缓缓蔓延麻痒的电流感时,方楷恶劣的沉下臀肉,将骚逼喷出的一大股淫液全数灌入姬寅口中。
浪屄压的姬寅闭不上嘴,只得微蹙着柳眉将那些骚水全数咽了下去,方楷见他神色不悦心里头总算舒坦了些,这才把屁股从姬寅嘴上挪开,他将破破烂烂的衣服尽数褪去扔在一旁,一把拉下姬寅的裤子,握着粗长的阴茎套弄起来。
姬寅的器物尺寸生的狰狞,饶是方楷这样骨节分明的大手也很难全数圈住,他握着撸了几下就有些烦,这时姬寅已懒洋洋的半坐起身来,像个大爷一样漫不经心的等着被伺候,眼睛盯着他的脸不知在想什么。
方楷暗自咬牙恨不得弄死姬寅,但又需要对方帮自己恢复状态,见姬寅的阴茎上已经流满了腺液,他在体内运转起双修之法,扶着姬寅的肩沉着身子准备往对方的阴茎上坐。
他膝盖那处有根骨头断了,曲着膝盖时大腿颤颤巍巍的,难免会失了准头,小逼贴着龟头总是划过入口,偏偏越是越急躁,越是戳不进去。
姬寅抿着薄唇满面飞霞,他面色平静不见性急,但鸡巴远比主人看起来有威胁性的多,柱身粗壮鼓涨,高高的立在空中一抖一抖的指向方楷的嫩逼,在数次偏滑过温暖的洞口后,姬寅眼中光芒暗了暗,伸出手摸到方楷双腿间软嫩的肉唇
他手指捻着对方私密处的珠蕊把玩了一会儿后,顺着屄缝滑向穴唇入口,指尖挑着肉往外撩出扁圆的小缝隙,空气登时涌进了逼内,方楷的小屄被凉意刺激的像小嘴一样翕张起来,透明的液体从穴内潺潺流出,大量黏腻的淫水滴落在姬寅壮硕的龟头上
方才还垮着脸不太耐烦的方楷,已是一副沉浸在快感中的骚样蜜色的脸颊浮起不明显的红晕,吐着舌头的样子似极了发情的雌兽,浪的挺着圆润饱满的大奶,嫩红的奶头往外凸起,诱的人想含进嘴里舔舐一番吸多了不知会不会喷奶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要要”方楷的肉穴被冰凉的空气刺激的反复翕张,小腹也隐隐发热紧缩,他抓着姬寅肩膀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
话还没说完姬寅双手掐着方楷的臀尖往两边掰开,硬挺的肉棒直接挤进他的屄里,才送了半截进去,方楷便蜷起脚趾、弓着腰部雌穴喷出大量的淫水,姬寅的鸡巴头一次进屄洞,被夹的险些精关失守,他缓了一会后将剩下半截也插进了甬道,紧接着便抽送了起来。
“等一下、等哈啊”方楷紧搂着姬寅,五指在对方单薄的后背住抓挠起来,他高潮的余韵还未过去便被姬寅抓着屁股插的阵阵抽搐,饶是如此也不忘哆哆嗦嗦的运起双修之法:“让、让我缓缓我嗯呃!”
方楷的小骚穴能吸的很,插进去时吮的厉害,在拔出去时又会紧紧绞住大肉棒挽留,姬寅头一回开荤便有些难以自持,里面的褶皱层层叠叠夹得他发出舒服的喟叹,硬挺的肉棒不停歇的在淫荡肥厚的肉蚌里抽插,二人交合处更是爱液四溅。
被搂在怀里的人被肏的瞳孔涣散,姬寅仔细地看着方楷的脸,明明是张英锐至极的脸,兴许是放浪惯了,神态间总觉得有些勾人姬寅微微眯起眼,下身放缓了挺进的频次,上半身朝方楷靠的更紧了些,他的唇部贴上对方的唇,下一秒舌关便想撬进对方的唇间
方楷还记得姬寅这个贱人是怎么阴他的,心里头膈应的很,侧过脸避开对方的吻:“别做多余的事。”
姬寅怔了下,他看着方楷笑意盈盈:“那这样呢?”
说罢将方楷推倒在地上,猛力插了进去,大开大合的肏干了起来,他双耳戴的那对碧色的耳环随着动作跟着晃了起来,方楷眼睛盯着那对耳环继续运起双修之法,姬寅扯着嘴角冷笑了下,肏干的力度几乎能把囊袋都塞进屄里头去。
“慢些你嗯啊”方楷被干的大腿直打颤,内壁几乎能感觉到那根屌物上狰狞鼓起的青筋,他的小腹全是自己射出的精液,尽管屄穴泄了数次,他的两片肥鲍仍尽职尽责夹着通红的肉棒艰难的吞吃着,泥泞不堪的淫汁在鸡巴抽出时粘附在上面被带了出来,捅进去时又成了四溅的飞沫,蜜色的臀部全是精液和屄水,这般淫乱不堪的画面刺激的姬寅发狠的扣住方楷结实的腰身,把自己的肉棒挺到深处
在姬寅的第一句便写着:
《只修行,不修性,此是修行第一病。》
所谓的修性就是心念不随外缘摆动,修到最后身心同一切外物融合一体,剔净所有思欲,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
乃至勘破万象,寻修真我。
掌握修心比修炼更费心思,方楷每日除了挖地洞、修炼、又多了修心的功课,在做到能完全摒除杂念后,他接连突破两个境界,直接筑基了。
如果说炼气更注重体魄和精神层面的修炼,那筑基则是修道的起步阶段,其修为差距有几十倍之差,其神识范围更是多出炼气期的百倍。
不过这对洞里头的方楷影响不大,只是每日能铲的石头翻了倍数,他起初还觉得这里的土块坚硬,挖的久了,坚硬的岩石在他手中跟铲豆腐差不多;
不知不觉中,他的手已布满了老茧,手心糙的像砂纸一样,指关节更是与常人不同的粗壮。
后面的日子总归就是铲石头、修炼、修心,从筑基初期一路修炼至金丹。
境界到了金丹中期那天,方楷的神识突然感应到了一只飞鸟,他急促的站起身来,脑袋磕到了上方的岩石,他弯下身靠在岩石上,又再次放出神识,不放过一丝动静——
这次他感应了猎猎的风动以及雄鹰划破长空时嘹亮地鸣叫声。
方楷一屁股坐回地上,他长吁一口气,这样的日子总算是快熬到头了。
这之后,积年累月的时间似乎变得更加冗长、难以忍受,方楷只能咬牙加快挖石头的速度,从金丹中期挖到了金丹大圆满
在踢开最后那层岩石壁后,刺眼的光亮从外照了进来,方楷被刺的眯着眼睛别过头。
他颇为不适应的用手遮在额头前挡住亮光,从洞口探出半截身子,他面前是巨龙般蜿蜒的山脉。
这条山脉连绵不绝,连神识也探不出尽头。
而他的位置处于山脉的中端,脚底下便是流动的云海,这磅礴壮观至极的景象让方楷生出恍若隔世之感,他放下遮挡着太阳的手,看着上方的烈日恍惚了许久。
缓和下来后,他看了眼手中的锄头,天级中品的锄头用到现在,锄刃被消磨到只剩下短短的一小截,若是这段山脉再绵长一些,恐怕只能用手去挖石头了。
方楷从储物袋中捞出了许久不见的棺材,他拍了拍的棺材未见动静,这才想起劣质的法器都有其使用寿命。
没想到自己寿元未尽,棺材的寿元先耗尽了,方楷颇为歉疚的摸着棺材盖,指尖燃起火焰将棺材与锄头一同焚化了。
他从洞中跃下,因为岩洞的高度不及他的身高,方楷之前需得一直弓着身子,如今直起身时,身上的骨节咔咔地响,他在洞中的时候不到二十岁,现在身量似乎是抽高了不少,体魄相比之前更不必说。
冷风打在身上时,他迟钝的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竟变成破烂的布条,烂的连蔽体都无法,脸上更是胡子拉碴似极了野人。
方楷掐了个口诀把自己收拾干净后,从山脉上飞跃而下
面对着这片山脉方楷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随便挑了个方向径直飞去,他的神识在方圆千里探测着,从山脉到深林、到村庄最终在入眼最繁华的位置落了下来。
“十方城”
方楷盯着刻石上的字无声的念道,十方城是妖界的国都,与东洲地区的诸山隔了千万里不止。
因着人修经常将妖修的幼崽捉了当灵兽坐骑,甚至开辟出驭兽宗等门派,总之拉了不少仇恨,妖修自然极痛恨人修,寻常修士都不会来妖界给自己找不自在。
方楷收敛起周身的气息修为缓步在城内走着,街上有大半的妖修都顶着兽耳,有些还会牵着未化形的幼崽,修为高的则看上去与人修无异。
他看着来来往往的妖修,一时间有些迷茫,于是拉住路过的一只兔妖问了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现在是哪一年?”
“天汉五百一十三年。”那兔妖奇怪的看了方楷一眼,回答道。
方楷脸色一僵,他在地洞里竟待了二百四十六年。
十方城,都兰典当。
这日,典当行的老板梁茗坐在柜台前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她铺子生意不好,到这个时辰了还连个上门的客人都没有,她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心想若是半个时辰内还不见人,今日便准备早些关门了。
突然间,她抖了抖耳朵,微微抬眉向外看去。
门外走进一位衣着粗简布衣的高大男子,待他走到柜台前,梁茗才注意到那男子不仅身姿凛凛,相貌同样不俗。
他的头发用暗红色的布条束成低马尾,更显得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肤色是漂亮的小麦色,妖修多貌美,梁茗在十方城待了这么久,这等英俊刚毅的男子还是少见。
男子在店铺内随意的扫了一眼,视线转而落到梁茗身上,开口问说:“你们店铺都收些什么?”
“法器、丹药、符箓包括各种术法都有。”梁茗手指头比划着说道。
男子默不作声地从储物袋中往外掏出一件盔甲,不疾不徐道:“这个呢,能卖多少灵石?”
梁茗捞起盔甲仔细看了几遍后答道:“犀牛宝甲。算是中下品仙衣法宝,可惜你这件太旧了,只值八百中品灵石。”
“可以。”男子闻言脸上没什么表情:“我还有其他要当的。”
说罢,他抓着储物袋的布角倒着抖了抖,一大堆法器叮叮当当地落在地上,男子又抖了两下,储物袋内没了动静,随即他皱起眉一本正经的说道:
“等一下,东西太多卡住了。”
梁茗张着嘴瞪大了眼睛。
少顷间,不大不小的当铺里,各类各样的宝器符箓堆成了一座小山,惹得路过的行人纷纷伸着脖子往里面瞧。
方楷在倒出最后一件法器后朝着梁茗说道:“你算下总共能卖多少。”
他之前待的洞里没有灵气,方楷扣扣搜搜的靠着灵石里的灵气修行,到现在只剩下两颗。
好在他挖洞期间有时也能铲出些好东西来,在两百多年时间里越积越多,达到了不小的数量,挑挑拣拣后给自己留了几样还算有些用处的,其余的正好换些灵石。
“等、等一下,我得算算。”梁茗看着面前的这堆宝物心跳如鼓,她一件一件的在纸上记着,另一只手在算盘上飞快的拨算起来,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四棱锏一百六十下品灵石,五毒瘟璜人面拐三十五上品灵石,娃娃槊六百二十中品灵石”梁茗挨件的给方楷说着,全部点完后指着纸上的数字陪着笑脸询问道:“总共加起来七百二十上品灵石,您觉得怎么样呢?”
这可和方楷预期的价格有点差距,他挑了挑眉,望着她道:“如果老板非要这么做生意的话,那我便去别家铺子再问问。”
梁茗干笑了两声:“哈哈,这个能谈,你说个数吧。”
“一千上品灵石。”
“一千!”梁茗没想到方楷砍这么狠,这个价格虽然她也有赚,但是捞不到什么油水呀。
她张了张嘴,但见方楷双手抱臂靠在柜前望着外头的天色,已是副不耐烦的样子,她再多说几句,难保对方不会真带着这些宝物去别家铺子
“行,就一千!”梁茗咬牙说道。
“那就谢过老板了。”方楷许久没摸过这么多灵石,道谢时脸上露出一丝浅笑,险些迷晕了梁茗的眼。
他走出铺子外,入眼是满街顶着兽耳的脑袋,不管在灵界还是妖界,都是修为低微的修士为多数,以至于没有兽耳尾巴异瞳的方楷走在涌动的妖群中格外的引人注目。
他缓步往前走了百步后,突然脚步顿住,改了方向往另一头走去。
方楷越走越偏,逐渐远离人群,来到一处废弃的城楼下。
下一秒,一道残影极快的掠到方楷面前,来人捏着拳头猛击在他的肚子上,砰地一声,方楷的身体砸在身后三丈远的墙面上,直接将坚硬的石墙凿出巨大的坑面。
他的身体从墙面落下,方楷坐在地上懵了一瞬,随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不满道:“你们动起手来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
今时不同往日,到了金丹后期的修为,方楷抗揍的水平比以往强了千倍不止,挨了记拳头也不痛不痒的。
四个修士缓缓围在他身前,有三个是金丹中期,为首的那个绿衣修士威压稍微厉害些,已经是金丹后期的修为,只不过这群人修炼期间恐怕是靠着杀人夺宝换取丹药强行升阶,气息虚浮的很。
最左侧体型像瘦猴的修士先忍不住了,他目露狠色问道:“小子,你那些宝物从何而来?”
他这话一出,方楷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非是他方才在当铺露了财,惹的这群修士起了杀人夺宝的心思。
方楷嘴角微微一挑:
“关你屁事。”
那瘦猴修士被他极尽挑衅的话惹的怒极,掏出后腰的三棱刺飞身朝他刺去,那武器的刃面带着威势不小的雷电直逼他命门。
方楷不避不闪,待那修士靠近了,旋腿将他手中的三棱刺踢飞,紧接着扼住对方的脖子,在三棱刺落下的电闪雷鸣间,抓着手柄一个弓步将他的头颅整个割了下来。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到只在一个瞬间结束。
“嘶——”
另外三人暗惊一声,对视了一眼决定不啃方楷这块硬骨头,纷纷转过身往后方逃去。
方楷神色淡淡,往前踏了两步,他指尖玩转着手中的三棱刺,忽地眼神一凛朝前射去,三棱刺直接从后背刺穿其中一位修士的胸口,将他整个人钉在前方的大树上。
同时,方楷将脚边的头颅狠力朝前一踢,那头颅正好砸到另一个逃命的修士的后脑勺上,两颗脑袋撞在一起嘭的一声,像肉球一样同时炸开。
唯一剩下的那个绿衣修士吓的瞳孔微缩,他见方楷动作迅疾之至,连忙的唤出本命宝器盘蛇枪,他举着索却发现对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而后一双手悄无声息的从他身后握住抢身。
绿衣修士似是见了鬼般瞪圆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气。
方楷挖了两百多年石洞,现如今手劲大的连体修都无法比拟,只是微微使劲,那杆本命枪在他手中裂成了两半。
到了这个程度,绿衣修士什么也不说了,直接咬牙舍了肉身、遁出元婴便要飞走。
方楷哪能让他如愿,巴掌大的元婴瞬息被他握在拳头里,“吧唧”一声捏成了肉渣。
黏腻腻的红色肉汁滴滴答答的顺着掌心往下流,方楷嫌恶的甩了几下手,每次跟人动手他身上总得沾点血,若是有把趁手的剑,该是能利落不少。
方楷撇了撇嘴,寻常修士筑基后会为自己觅取本命法宝,他到了金丹大圆满也该着手考虑本命法宝的事了。
"法宝的话,灵界的太过花哨,远不及妖界所产出的坚固实用,这一趟来了妖界,倒也不急着走,正好寻个本命法器再回去。"
方楷一路思考着回到了住处,他所住之处乃是十方城内灵气最浓郁的楼台的屋檐上。
妖界物价比仙界还贵一些,随便找家小店住上一晚至少一百中品灵石,方楷前几日揣着两颗灵石不舍得花,荒郊野岭的洞府又被妖兽们占满了,方楷穷则思变,屋里住不起,屋顶还能住不起吗?
他寻的这处地方是十方城最高的楼台的屋顶,屋檐之下繁华尽收眼底,屋檐之上他又能以天为席、星辰日月为灯,十分适合清修。
他盘坐着,将那四个修士的储物袋搜罗了出来,这几人该是杀人夺宝的老手,储物袋中的零零总总加起来竟有十万余颗上品灵石,还有百来件法器。
最夸张的是丹药,几乎占了大半的储物空间,若是拿去卖,莫约也有万来块灵石。
方楷算是明白修仙界杀人夺宝为何会如此常见,他在秘境十二层塔被打个半死,出来时也没捞到什么好东西,至于那颗被魔宗觊觎的渡缘珠,确实颗废物珠子,几百年了仍旧没一点动静。
顶着重重危机,竟不如这趟杀人夺宝的收获大。
方楷幽幽地叹了口气,他翻到最后是一张请柬:
“万象阁”
万象阁是十方城中最大的一家拍卖场,拍卖的物品所涉甚广,但凡能出现在万象阁拍卖场内的物件都是价值非同一般的宝物,进去的门槛则是他手中的请柬,一张价值五万上品灵石的请柬,这几乎杜绝了穷修入内的可能性。
也不知道这几个修士是怎么搞到这张请柬的,但送到手中的便宜自是没有不占的道理。
方楷将请柬揣入储物袋,耳边忽地响起婉转琴音。
他倒是习惯了,一到这个时辰,位于西南方向建的像宫阙般的府邸内便会响起琴声,方楷不懂琴,就是感觉听着很舒服,有时候一听便是好几个时辰。
今日的琴音有些不同,初听时低回婉转,其旋律层层迭进后,竟有股欲振翅翱翔天际之上的不甘愤懑。
方楷不由得往那处望了一眼,阁楼窗台内那位穿着西子色华衣的青年正端坐在里头抚琴,距离隔得有些远,从他的角度只能模糊的看到柔和精致的侧脸轮廓。
下一刻,青年缓缓地转过头来,正巧同高楼顶上的方楷四目相对。
那双眼眸是浅黄色的,似极了拢着月华的琉璃,漂亮到让方楷怔楞到没来得及看青年的样貌,对方又扭过头若无其事继续拨着手中的弦。
入耳的弦音倒是平和了些许,方楷回过头看了眼上方的星辰,伴着琴音缓缓闭眼入定,待他睁开后,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阁楼里的青年也不见了身影。
拍卖的开场时间是戌时正点,莫约还有一炷香时间。
趁着这个空档,方楷又去了趟典当行将那几个修士的法器丹药统统换成灵石,现在他储物袋中的灵石总共有三十六万余颗,如此,就算是看上天级的法器也不必担心叫不起价。
准好灵石后,方楷在开场前一刻赶到了万象阁。
万象阁倚山而建,方楷穿过游廊后到了内阁,他那身粗衣麻布里在华冠丽服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验收请柬的修士在接过方楷的请柬时,都不免睨着眼狐疑的多检查了两遍,才给了通行的石牌。
与外头的轩昂壮丽相比,内堂就显得低调了许多,内堂正中是约一米高些的的朱漆方台,边上立着紫檀围屏,四面墙全用锦缎遮住使得堂内有些昏暗。
方楷依着石牌上的号寻到位置入座,会场内的修士目光纷纷投向他暗暗地打量着,万象阁作为拍卖场名气足够响亮,能入场的修士非富即贵,方楷穿的简朴,不免叫人怀疑是怎么混进来的。
加上他瞧起来面生,又刻意敛起修为,旁人越是看不出他的底细越是好奇。
“一点妖气也没有,至少是元婴修为吧?”
“他穿的破破烂烂,一看就是穷修,若是元婴何至于”
“我有些好奇他是什么妖”
细细碎碎的声音传入方楷的耳内,他微阖着眼,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木椅上轻敲着,这时,“当”的一声轻响,场内霎时静下来。
一位女修缓步走至朱漆方台前,她简单的介绍了场内的规则后,便宣布拍卖会正式开始。
“第一件法器为中品的灵器:冰魄银针,起拍价五十万上品灵石,诸位请出价……”
竟然是中品的灵器!此物一出引得在座的修士哗然不止。
修真界法器品阶分为四等,最低等、也是最常见的,便是修士口中的“法器”,细分后又分为——地级、天级、仙级,再细分还有上中下。
其次是灵器,灵器很罕见,任何一个修士能得到灵器,必定用来当本命法宝。
最厉害的是圣器,哪怕是到了渡劫期的修士也不一定有圣器,对普通修士而言就是个听得见看不着的传说。
方楷之前见过最厉害的就是天级中品的法器,还是头一回见到中品的灵器。
如此宝物,哪怕是竟拍到手也未必能独吞,不难想象伴随而来的将是各路修士无止境的觊觎侵夺,场内静了片刻后,一位元婴中期的修士喊道:
“五十三万灵石!”
其他修士看了他一眼,亦无法接受此物被他人收入囊中,纷纷按捺不住的竞价:
“五十六上品灵石!”
“我出七十万!”
“八十五万!”
“”
竞拍价不停地往上涨,最终在数字达到一百三十五的时候停了下来,冰魄银针最终被一位元婴后期的老者拍下,在场修士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有些人则目露贪婪,心想待出了四象阁,最终宝物落入谁的囊中还未可知。
方楷兜里的三十多万灵石连起拍价都够不上,只能阖着死鱼眼干看着,他原以为自己的灵石准备的足够充足,谁能料想在四象阁内只够充当零头。
之后出场的宝物虽不及中品灵器冰魄银针,期间也不乏下品的灵器以及仙级上品的法器,场内叫价声不断。
直至拍卖进入了尾声,原以为这趟要无功而返的时候,那位女修将一个木色的盒子放在台前,她迟疑了下说道:接下来的这件宝物,姑且和上品灵器有些关系”
听到上品灵器众人倒吸了口气,中品灵器已算是极为罕见的宝物,没想到万象阁竟还能拿出上品的灵器!众修士紧紧的注视着台前的木盒,等着女修宣布里面是何物。
方楷内心却是毫无波动,中品的灵器都需要一百多万灵石,何况是上品灵器。
此时他已经歇了从拍卖会上寻本命法宝的念头,心思飘远的思忖着,这趟结束后或许可以去剑庄逛逛,总归价格不会这样高到让他连喊价的资格也没有。
上方的女修缓缓将木盒打开,将里面的钢块展示于众人,旋即朗声道:“准确来讲,此物乃是上品灵器百炼青钢的废料剑胚。”
“废料剑胚也拿出来拍卖”台下有人小声的嘀咕了句,其余人因着空欢喜一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上品灵器的法剑与法剑的废料剑胚有着云泥之别。
所谓的废料剑胚是炼制过程中失败的废品,通常会被直接丢弃掉。
因为炼制过,将导致剑胚的原属性也有了变化,哪怕再捡来二次炼制,成功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的。
若是去炼器的店铺,10颗下品灵石就可以抱走整个店的废料剑胚。
不过四象阁所拍卖的无一不是珍品,纵使是卖废料,也是百炼青钢的废料,一样几乎绝迹的材料,千年前飞升的山不凡,他手中那把撼动三界的太和剑的原材料便是百炼青钢。
这也叫台下的人犯了难,作为废料的剑胚不具备多少使用价值,用来收藏么在座的大多数都是十方城内有头有脸的修士,若是传出自己将坑坑洼洼的边角料拿来收藏,多少有些脸面无光,当真应了那句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也是猜测到众人的反应,这块废料剑胚的起拍价低的有些出乎意料,女修在上方环视了一圈说道:“起拍价,10万上品灵石,诸位请出价。”
才十万?台下传来低声交谈的声音,虽说便宜,但座的都不差那些灵石,他们更在乎是宝物的价值,可炼废的剑胚能有什么价值?
一时间竟无人出声,不过只安静了片刻,便有人喊道:
“十三万上品灵石。”
大家纷纷看向那个的修士,方才一直都未听见他出价,还当这趟只是来见个世面的,看他那身穷酸的打扮,能喊出十三万的价格也足够出人意料了。
方楷出价的原因比较简单,在场的宝物只有这件他出得起价,加之废胚上还有丝丝缕缕、细微到几乎难以察觉的灵气在周身游弋,说明并不完全是废胚,作为百炼青钢的废料,他愿意赌一把。
事与愿违,下一秒,他身后的一位高个男修便跟着叫价道:“十八万。”
方楷沉声道:“二十五万!”
那位修士还在跟:“二十八万。”
“三十一万!”方楷蹙着眉继续喊价,他储物袋中只有三十六万灵石,若是这男修再出价,只能另想办法来得到这块废料了。
好在这时场内又安静了下来,大家看向高个男修等着他出价,他沉郁的闭着眼没有再开口,大概是方才用天价拍下两件仙品法器,现下储物袋中该是没灵石了。
果不其然,台上的女修问了三遍后无人再加价,方楷这才松了口气,他站起身穿往后厅去取拍卖的剑胚。
从侍从手中接过沉甸甸的木盒,方楷将手放在剑胚上轻轻抚摸着,剑胚周遭与生俱来的灵气似有似无的缠在他的指间,他能感觉到与器物间的神奇的相通,而它似乎也选择了自己?
方楷眸光微亮,若是能成,那他便要将这块废料剑胚铸成自己的本命法剑。
如此想着,他将剑胚揣进储物袋中就向外走去,在快到门口之时,方才同他竞价的高个男修站在前方,他看见方楷眼睛一亮,迎了上去:“道友欸、道友且慢!”
“不卖。”方楷懒得搭理他,直接绕过对方继续朝前走。
那位修士没想到自己还未说便被拒绝了,他咬了咬牙,快步跟上方楷,同他并肩走着,急切地说道:“我可以能同你换,道友想要什么?灵石、法宝、符箓,还是仙丹?”
方楷停下脚步看着他,正色道:“我想要耳边清净一些。”
高个修士也不是什么厚脸皮的人,被方楷这么一说脸涨的通红,但仍不愿放弃地开口说道:“你拿着这块剑胚也炼不成法剑的。”
这话方楷就不爱听了,他斜眼睨高个修士一眼,不悦的说道:“就算是废料剑胚也有一定的概率能炼成,更何况炼不炼的成是我的事,无需你挂心。”
“那道友可知,上品灵器的剑胚至少要用灵火去炼,寻常的火根本炼不化它,目前修真界据我所知,只有两处地方有灵火。”
说到这高个修士欲盖弥彰的停下了话头,等着方楷发问,谁知对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高个修士得不到回应,自讨了个没趣,他摸了摸鼻子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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