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雨过天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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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风暴已过两年,余威仍在东南亚盘桓不散。旧日繁华蒙上一层颓唐灰败,被国际资本掏空五脏六腑的虚脱感,沉甸甸渗进了这座城的每一道墙缝。
街头那些象征无限未来的玻璃幕墙摩天商厦,如今大都变成蒙尘的巨柱。周边许多工程突兀停摆,钢筋从混凝土中裸露,锈迹斑斑,像巨兽未被掩埋的肋骨,在热浪中随着空气扭曲。
巨幅广告牌上明星笑容依旧璀璨,但边缘已经卷曲剥落,画面下方便是空置的店铺,铁闸门上涂鸦凌乱,书写着无人关心的愤怒。
而在这颓靡之下,总有人能嗅到不一样的气息。
雷耀扬此行谈的,是几笔因企业资金链断裂、亟待出手的优质不动产和港口仓储的租赁权。价格被压得很低,时机抓得刚好。
他穿梭于会议室和酒局之间,冷静评估,果断出手,东英社在泰国的触角借此机会,悄然向更实在的领域延伸了几分。
但生意只是幌子,或者说,是顺带。他这次的目标,另有其人。
程啸坤死前自己没能听到的话,还有蒋天养近期返回清迈的仓皇,都指向那个被提前送去大马避风头的心腹。
前几日,加仔撒出去的钱和线终于收到回音。金牙昌没在大马久留,而是偷偷潜回了相对更熟悉、也更易受到庇护的泰国周边地带。
深夜,曼谷郊外一处烂尾楼顶层。
钢筋水泥骨架在昏黄月色下向上刺戳,金牙昌被反绑着双手,嘴里塞团破布,像一袋垃圾般被拖到了未封顶的天台边缘,被迫悬空着半个身子,双脚在虚空里乱蹬。
夜风很大,吹得他两鬓稀疏的头发凌乱飞舞,而眼中的惊惧在看清背光而立的高大身影时,达到了顶点。
但他凄厉的哭嚎都被堵在喉管,变成毫无价值的噪音。
雷耀扬站在几步之遥,指尖ore已经燃到最后一点,火星在黑暗里跳着濒死的光,糅合着夜色,将他的脸切割成深浅两半。
加仔抬腿,一脚踩在金牙昌背上,扯出对方嘴里的破布,把他整个人推得更往外倾斜了十几公分:
“阿昌,你最好快点如实交代,我大佬今晚没耐性的。”
“…我、我真的不知啊!”
金牙昌声线哑然,像只被拔毛的老鸡,抖得讲话都漏口:
“蒋生…蒋生他什么都没讲…真…真的没同我讲过啊!耀扬哥…你信我啊——”
下一秒。
“啪!”
power抬手,一记巴掌把金牙昌扇得脑袋外斜,半边脸顿时肿起。
“你觉得我大老远飞到来泰国同你玩猜字谜?再问一遍,蒋天养让你同程啸坤讲了什么?”
雷耀扬走近,他声音不高,混在热风里,却冷得像冰。
“……大佬…我、我…不知啊……我真不知道你说的程啸坤是谁…”
听罢,他挥了挥手,加仔立即和power将金牙昌大半个身子悬空按出护栏外。下方是数十米的虚空,地面零星散落着已经被杂草掩盖的建筑废料,却是迎接他的地狱。
已被暴打一顿的男人涕泪横流,咬着牙,抱着一线可能会被解救的希望,还是不敢轻易透露。雷耀扬静立不语,只是微微抬了抬下颌,加仔等人毫不犹豫地松手。
“啊——!!!”
一声短促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顷刻间,前所未有的失重感让血液聚集颅顶,耳膜猛然胀痛,视野边缘开始泛红。热风从裤管倒灌上来,衣衫鼓胀成怪异的气球。
风声变了调,叫喊凝成固体般灌进耳朵。压挤得胸腔凹陷,腹内翻江倒海,胃在往上顶,心脏就要冲破喉咙。
就在金牙昌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腰间骤然一紧,粗糙的绳索勒得他内脏几乎移位断裂———
世界刹停。
他睁开眼,发觉自己被吊在了半空,离地面还有几米距离,像钟摆一样晃荡。
天台边缘,雷耀扬面无表情睥睨脚下摇来荡去的扑街几秒,金牙昌又被重新拖上来,烂泥般瘫倒在地上。那裤裆处,明显湿了一大片,整个人抖得如同秋风里的落叶,神志还处在生死边界的混沌之中。
“年初那场车祸,是不是蒋天养指使的?”
“你当时是怎么同程啸坤说的,一个字不漏地讲。”
雷耀扬蹲下身,与他平视,但那双鹰睃的眼,魁垒挤摧的气压,令吃了满嘴灰的男人汗毛倒竖。
金牙昌的心理防线,在刚才那濒死一瞬已经彻底崩溃。面对此刻这无解的死局,他不敢再有隐瞒,只能颤颤巍巍地开口交代:
从蒋天养如何授意他隐瞒程啸坤的行踪住所,如何引导那满心怨恨的傻仔在暗处埋下杀机,又如何向对方提供齐诗允母女的日常轨迹和出行信息……
中年男人抱着拖洪兴下水的决心,添油加醋地转述蒋天养的话,总结下来,都是那个洪兴龙头极力煽动程啸坤的恨意,最终酿成了那场致命车祸。
而每听一句,雷耀扬的眼神就冷一分。
直到金牙昌说完,开始不住磕头求饶,期望搏得一线生机。
天台上一片死寂,只剩风声在叫嚣。
良久,他站起身,只对power和加仔冷声嘱咐了几句。随即,男人拂落西装上的月尘,冷然抬步,离开这座荒败的烂尾楼。
但金牙昌的结局,不会比自由落体更好。
背叛、煽动、教唆…间接害死方佩兰…每一条,都够他死千百次。
生意了结,麻烦暂时清除。虽然逼问出了与他猜测一致的真相,手刃了直接相关的帮凶,可胸腔里那股郁结的暴戾和空洞,并没有减轻半分。蒋天养还没倒,雷家的账还没算,而最重要的是……
齐诗允的心,已经离他越来越远。
翌日下午时分,加仔驱车载雷耀扬回到芭堤雅的海滩别墅。
这里被巴颂管理得井井有条,佣人定期打扫,维持着整洁,也维持着一种没有人气的空寂。他推开客厅面向大海的落地窗,潮湿微咸的海风立刻涌入,拂向他面庞。
夕阳正在沉入海平面,将天空和海浪染成一片混沌的金红。
雷耀扬独自走下沙滩,鞋子陷进细沙里。
沙滩很静,四下无人。不远处礁石嶙峋,被海浪周而复始地冲刷着,声音单调而巨大,走着走着,雷耀扬的脚步,不自觉地停在一处。
两年前,也是这样的黄昏。
也是这样的位置。
齐诗允牵着自己停下来,在洒金的落日余晖里望着他,看了好几秒,眼神很认真,又有点紧张。
她说:“雷耀扬,我们结婚吧。”
不是疑问,也不是祈求。而是一个决定,一个宣告。
那一刻,背后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海风吹在脸上,心里却涨满了说不清的东西。
后来他常想,如果不是在那样的情境下,如果不是当时他差点命丧黄泉,她会不会说出那句话?他不清楚。他只知道,当她说出那句话时,他除了立刻用力抱紧她,给出一生的承诺,别无他想。
海风拂过现在,带着往昔的温热,也带着现实的荒凉。
枪伤早已愈合,留下狰狞疮疤,有时在阴雨天还会发痒。但此刻,那旧伤处似乎又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而那个在落日沙滩上,红着脸却坚定无比向自己求婚的女人,却正在用她的方式,将他越推越远。
那句刺心的话言犹在耳,她竟然说结婚纪念日也不必再过。这就像是要为他们这段逐渐走向分裂关系的终局,提前为自己打的一剂预防针。
雷耀扬在沙滩上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最后一丝天光被海水彻底吞没,四周陷入黑暗,只有别墅窗口透出的零星灯火。
回到别墅,他借着廊灯的光走上二楼。主卧的露台门开着,扬起洁白的纱幔。
然后,他听到了细碎的、清脆的撞击声。
“叮铃…叮铃……”
很轻,很柔,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男人循声走到露台边,一抬眼,便看到依旧挂在那里的贝壳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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